平心而论,笑本没什么,说不定是遇到多年未见的故旧,不许笑一笑吗?但杨局长的错,不是他不该笑,而是他笑错了时间更笑错了地点,陕西省安监局局长杨达才注定要成为新闻人物——他竟然笑,竟然在8·26延安特大交通事故的现场笑,竟然就站在那辆被烧得只剩骨架的客车旁边笑,竟然就在尸骨未寒的36个亡魂跟前笑;而且还是背着手笑、挺着肚笑,笑得好开心。杨局长的笑可能与他眼前的这场灾难并无关系,他可能在为其他事情笑,他或者在与其他工作人员谈论一件很好笑的事,或者那时候他正好想起一件很好笑的事,所以也就笑形于色,扑哧一下笑出声来,但我们还是要问一下杨局长:您老去车祸现场是干吗呢?您当时是在干吗呢?作为一省安监部门的最高首长,出了那么大的事故,您老咋就这么有时间、有心情,站在事故现场笑呢?
杨达才的笑,让人想起菲律宾总统阿基诺三世的笑。两年前的8月23日,一辆载有22名香港游客的旅游车在菲律宾马尼拉市中心被劫持,事件造成8名港人死亡,6人受伤,这就是当年震惊中外的“8·23菲律宾劫持香港游客事件”。然而在这样的惨案面前,作为菲律宾总统的阿基诺三世在新闻发布会与视察现场时,竟两次露出微笑。不用说阿基诺三世的微笑激起了所有中国人的愤怒。按说菲律宾劫持香港游客事件,死的都是中国人,阿基诺三世的微笑还多少情有可原,但8·26延安特大交通事故,36个亡魂可都是你的骨肉同胞啊,杨局长的笑又所为何来呢?
当然这事不能无限上纲上线,说骨肉同胞那是场面话,他们与杨局长有什么关系呢?与你我有什么关系吗?我不相信从昨天到今天你就一直悲伤欲绝,没有露过笑容。平心而论,“笑”本没什么,说不定是遇到多年未见的故旧,不许笑一笑吗?但杨局长的错,不是他不该笑,而是他笑错了时间更笑错了地点。即使这样的笑发生在一个普通人身上尚难让人接受,更何况一个厅级官员。
笑错了时间更笑错了地点的阿基诺三世最后不得不公开道歉,那么有同样情节的杨达才局长会不会也向社会大众道歉呢?多半不会。因为中国的一些官员好像还没有学会道歉,还没有学会为自己不得当甚至错误的言行举止负责,他们面对质疑与批评时,最常见的态度是文过饰非,或者干脆不加理睬,让舆论的质疑自生自灭。
当然杨局长真要出来回应大众的质疑,恐怕就“来得去不得”了。因为现在大家关心的,杨局长的笑已经退居次席,第一位的是他腕上的手表。杨局长恐怕首先要考虑,面对记者,到底是要戴手表呢,还是不要戴手表呢,或者该戴哪只手表?戴手表,记者会问“您手表是啥牌子的”“为何今天戴这只手表不戴那只手表”;不戴手表记者还是要问:“杨局您今天怎么不戴手表了呢?”这才是最令人担心的,“笑”的事好回应,“表”的事可就说不清了——周久耕是前车之鉴。